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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九章·十五咸(二)|大结局前篇

能对否,圣对凡,卫瓘对浑瑊。雀罗对鱼网,翠巘对苍岩。红罗帐,白布衫,笔格对书函。蕊香蜂竞采,泥软燕争衔。凶孽誓清闻祖逖,王家能乂有巫咸。溪叟新居,渔舍清幽临水岸;山僧久隐,梵宫寂寞倚云岩。

老高跟电视台学会了很多东西。比如一部繁复冗长的电视剧,通常都会有一个面面俱到而又感情丰沛的结局。为了吸引眼球,先弄个大结局前篇,把大部分的悬念都了结于此。等到了真正的大结局,就可以尽情地煽情了。

所以,在这章,老高会和大家把这部书的脉络重新捋顺一下。当然,在此之前,还得把本章的典故讲完。

本章涉及四个人:卫瓘对浑瑊;凶孽誓清闻祖逖,王家能乂有巫咸。

四人当中,名气最大的当属祖逖,他和第八十六章提及的刘琨是好基友。

时奉西晋乱世,两人俱为司州主簿,常常同床而卧。每每大半夜睡不着,就拥被坐起,相互砥砺。一听到窗外鸡鸣,便来到院中,一边舞剑,一边唱歌:「准备好了吗?时刻准备着。滴滴答滴答,滴滴答滴答…」

晋室南渡之后,刘琨孤悬江北,据守晋阳。而祖逖则积极北伐,收复失地。 当所部北渡长江,船至中流之时。祖逖敲击船桨,朗声发誓:不能平定中原,肃清凶孽,便如大江,有去无回。

后人以「闻鸡起舞」比喻有志建功,以「中流击楫」比喻立誓图强。总之,这祖逖是一个浑身正能量的人。

巫咸传说是商代良臣,《尚书》中有「巫咸乂王家」的记载,「乂」取治理之意。

卫瓘(惯)在第四十二章提起过,是帅哥卫玠的爷爷。他在一章之内连续搞死钟会、邓艾,绝对是《三国演义》中隐藏极深的牛人。

浑瑊(监)和第三十五章提及的马燧,都是唐德宗时期三大名将成员,另外一个叫李晟。

之所以必须把典故讲完,因为它们是大家阅读《声律启蒙》最大的障碍所在,也是最能发挥老高恶搞才能的地方。它们是这本书的血肉,占据了至少七成的篇幅。

只有在典故不够的情况下,老高才用专题来凑。八十九章下来,我们基本上讲完了对仗、韵部、平仄、诗词格律、诗词鉴赏、诗词创作等诸多专题。这部分篇幅虽少,却是这本书的灵魂。

这里面有些是集中讲的,比如《入声是个什么鬼》、《轻轻松松学格律》、《一篇文章读懂词》,但更多的情况是分散在边边角角里面的,属于典型的「形散神也散」。所以,有必要从应用导向把讲过的专题再串联一下。

第一章中,老高提出「国学需要正确的打开方式」,然后推荐了《声律启蒙》。但写着写着,我意识到这个牛吹大了。于是在后面的写作实践中,逐渐把「国学的打开方式」收敛成「诗词的打开方式」。

这样一来,这本书的应用导向就很清晰了。老高就是想通过它,教会大家如何品鉴诗词、如何创作诗词。这类书籍市面上其实也不少的,但写得如此没溜的应也是别无分店了。

老高在前三十章,主要讲的是一些基础知识。首推韵部,韵既是古典诗词的必要属性,也是《声律启蒙》的框架逻辑。这部分的重点是平水韵和自然韵在内涵和应用上的区分,其中难点在于对古音、特别是对入音的理解上。

韵部关联平仄,平仄又衍生格律。格律是近体诗、词、曲、对联等诸多文体的隐藏属性。虽然非常机械、非常简单,但毕竟在窗户纸的后面,没人点,你就看不到。

相比之下,对仗是属于显性的。对仗之美,是汉语所独有的,这也是近体诗难于翻译的关键。《声律启蒙》全篇都是对仗的文字,跟着我熟读这一遍之后,保证你自己撰写的春联,会比超市里面的好。

很可惜,我也知道,你们基本上都不读原文,上来就直接看老高胡扯。

顺便说个事。看到别人写对联,千万不要傻傻地问人家要横批。横批这东西,只用在春联等特定的体例中,越是高端的对联,就越不可能有横批。

韵部、平仄、对仗这些基础知识讲完后,中三十章我们主要讲诗,后三十章主要讲词。

词的部分,以人为线,条理还是比较清晰的。诗的部分就相对差点,但重要的点,我们还大多交代了。

比如形式上,两大源头,诗经和楚辞,我们都重点讲过。我们还曾提到五言古体的成熟,始于《古诗十九首》;七言古体的成熟,始于鲍照;而近体律绝,则定型于唐初。

内容上我们则讲过陶渊明的田园,谢灵运的山水等等。

当然,讲得最多的还是诗人们的八卦,讲得最少的则是他们风格。

上章我就解释过,风格云云,最在多读多品。先听结论,弊大于利。

所以,关于微观诗风一般都未详讲。最后咱们简要说说宏观诗风。

启功先生有这样一个段子:「唐以前诗是长出来的,唐人诗是嚷出来的,宋人诗是想出来的,宋以后诗是仿出来的」。

对于「长出来」和「仿出来」他没有解释,应该也无需解释。倒是强调了「嚷者,理直气壮,出以无心;想者,熟虑深思,行以有意耳。」

这里说的就是唐诗和宋诗的区别,是老高讲江西诗派时候挖下的坑。

关于这个问题,钱钟书先生的理解是「唐诗多以丰神情韵擅长,宋诗多以筋骨思理见胜」;程千帆先生则认为「唐诗主情,宋诗主意」。

这么空讲大家势必理解不了,只好转述一个简单粗暴的例子:唐诗是「大风吹屁股,冷气透膀胱」,雄浑;宋诗是「板陡尿流急,坑深屎落迟」,义理。

话糙理不糙…

风格之间无高下。长出来的、嚷出来的、想出来的、仿出来的,如萝卜白菜,各有所爱。

长出来的、嚷出来的,在圈外人气高;想出来的、仿出来的,在圈内口碑好。因为后两种诗对技巧的总结越来越完善,对语言的雕琢越来越精细,圈外人越来越看不懂。

圈内人为了证明自己是圈内人,往往心里也喜欢那些直接长出来的东西,但「打死我也不说」。

其实,每个诗词创作者大体也会经历这几个阶段。老高有两句诗在网络上流传很广。一句是《我亦好歌亦好酒》中的「世人谓我恋长安,其实只恋长安某」;一句是《西站送客》中的「说好不为儿女态,我回头见你回头」。

这两句就是纯纯长出来的,没有什么高明的技巧,也没有什么精深的典故。从在脑海中跳出来那一刻,它们就是现在这个样子,丝毫没有费过我什么力气。

我就很喜欢这种天然长出来的句子。

但问题是这种句子靠天吃饭,产量极低。要么耐住性子不写,要么就只能去嚷、去想、去仿。

包括老高在内的多数人都会选择后者。

写诗有瘾,入门慎重!

—END—